“在普通消费者的眼中,智能电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样子,我个人对此非常关注”。在2009年4月于美国举办的一场智能电网会议上,上台发表主题演讲的美国电力运营商在演讲的最后无意说出了这句话。
在距该会议结束一年多后的今天,这位人士的话真可谓击中了要害。原因是目前在美国消费者中,对于智能电网的重要构成要素——“智能电表”的担心正在一点一点蔓延。
消费者投诉“电费猛增”
尤其是在加利福尼亚州和德克萨斯州,消费者纷纷投诉说导入智能电表后“电费猛增”。围绕着智能电表,已经发生了两起诉讼注。在美国的地方政治家中,开始有人公开反对导入智能电表。此外,还有消费者担心智能电表侵犯个人隐私。
甚至出现了智能电表被停止导入的案例。2010年6月马里兰州的公共事业委员会否决了该州电力运营商——美国Baltimore Gas and Electric Co.(BG&E公司)的智能电表导入计划。BG&E公司不得不再次提出新的计划。
贝克斯菲尔德市出现投诉
2009年10月5日,加利福尼亚州贝克斯菲尔德市举行了以智能电表为议题的市民会议。主办人是该州议会参议员DeanFlorez。 市民会议中除了该州电力运营商Pacific Gas and Electric Co.(PG&E公司)和加利福尼亚州公共事业委员会的负责人外,还有约250名市民参加,对于能源相关人士来说,这是一个颇受关注的会议。 PG&E公司从2006年起在贝克斯菲尔德市开始智能电表的导入作业。不过,随着导入的推进,消费者对于电费猛增的投诉越来越多,为此由上述参议院出面召开了此次会议。
在市民会议上,市民纷纷表达对智能电表的不信任。例如,某位消费者表示,“以前的电费为每月90美元左右。导入智能电表之后,第二个月的电费迅速增至220美元。第三个月进而暴涨至340美元”。另外,靠养老金生活的高龄消费者表示,“我们很害怕电费上涨。所以,曾经拜托电力运营商‘请不要在我家安装智能电表’”。
“不信任感”蔓延至达拉斯
类似的事件还不仅限于贝克斯菲尔德市。基于同样的理由,德克萨斯州达拉斯市也发起了反对导入智能电表的活动。从2010年3月正式开始发起反对智能电表导入活动的达拉斯市团体“Smart Utility ReformCitizens(Smart UR Citizens)”的共同创立者Ree Wattner表示,“2009年11月,我家安装了智能电表。自此之后,电费暴涨至以前的三倍”。Smart UR Citizens为阻止导入智能电表,除了向地方政治家施加压力外,还积极组织了反对导入智能电表的抗议示威游行。
政府团体的活动也愈发活跃。CPUC和德克萨斯州公共事业委员会(Public Utility Commissionof Texas:PUCT),分别向各州的电力运营商下达了智能电表的鉴定测试必须由中立测试机构来执行的通知。以此为开端,加利福尼亚州和德克萨斯州的政治家中有人向CPUC和PUCT提交了在中立机构结束试验之前,暂时中止导入智能电表的请愿书(图2)。
担心侵犯隐私
反对导入智能电表,并不只是因为高额的电费。美国许多消费者团体还指出了在隐私方面的问题。他们担心智能电表存储的信息会被第三方恶意使用。
据某位研究人员的调查显示,如果有效利用智能电表中存储的用电情况数据,就可以掌握电热水壶、洗衣机以及烤箱等家电产品在何时如何使用的信息。一旦该信息流传到外部,不仅会被用作营销的资讯,如果被有恶意的第三方获得,还有可能引发犯罪。
需要考虑到低收入群体
还有观点认为,需要考虑到收入较低、靠养老金生活的人群。其中的一种观点是:导入智能电表后,应该慎重使用原本期待可根据时间段划分电价的“Time of Use(TOU)”方式。
根据TOU规定,电价会随着时间段变化。例如,在消费者用电量最多的下午时间段提高电价,在用电量较少的时间段下调电价。在这种情况下,消费者导入可根据电价的时间段变化来控制最佳用电的HEMS(Home Energy Management System)设备后,由此有可能减少每月的电费。
但是,问题是这种HEMS产品的价格较高。如果价格太高的话,低收入群体就难以导入。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政府相关团体不在少数。例如,前面提到的Maryland PSC中止PG&E公司智能电表导入计划,其原因之一就是对于TOU的担心。
批评电力运营商
美国不断出现对于智能电表的担心。针对此类问题,能源企业指出,原因是电力运营商的工作存在问题。例如,对消费者的宣传活动不够,以及设置智能电表时失误频发。
首先关于宣传活动问题,美国通用电气(GE)发表了意见。GE数字能源技术对策与政策发展主管John McDonald表示,“电力运营商此前无需与普通消费者建立紧密的关系。原因是他们只需打印出电费账单,然后邮寄给消费者即可。但是,要想导入智能电表这种设备,电力运营商就需要对消费者进行充分的宣传活动”。
关于电力运营商的宣传活动不足问题,存在以下案例。前面提到的PG&E公司,在向贝克斯菲尔德市推进导入智能电表的中间阶段——2009年7月上调了电价。而且,该电价设定方式是用电量越多电价越高。不知道新电价设定方式的消费者,认为“电费突然上涨了。肯定是智能电表的问题”也不奇怪注4)。
安装时存在失误
作为电力运营商的问题点而被指出的另一点是,导入时安装人员的失误。例如,根据PUCT的调查显示,德克萨斯州的电力运营商Oncor Electric Delivery承认,安装人员在设置智能电表时存在失误。此外,PG&E公司也承认,安装人员在设置时智能电表存在失误注5)。
德克萨斯州的电力运营商Center Point Energy宣布,在导入的智能电表中,有5239部存在与软件相关的故障。在出现故障的智能电表中,有些设备出现了每月5~10美元的错误收费。
HEMS技术受到瞩目
美国的消费者中,有很多人原先就对电力运营商抱有不信任感。原因是他们以前就经历过误收电费和停电等电力运营商的恶劣服务。在这种情况下,尚未充分进行介绍就开始的智能电表的快速导入,当然有可能引起消费者的反对。尽管如此,对于今后美国的智能电网计划来说,智能电表乃是重要的初期尝试。如果智能电表无法获得消费者的支持,就无法大幅扩大智能电网市场。为此,需要采取对策以获得消费者的信赖。
美国电力运营商终于提出了强化针对消费者的宣传活动的方针。另外,通用和美国IBM等智能电网相关企业成立了“SmartGrid Consumer Collaborative”业界团体,对消费者进行宣传活动。事实上,美国消费者对智能电网的认知度较低。据美国EcoAlign,LLC在2010年5月公开的调查结果显示,69%的消费者还没有听说过“智能电网”这个词。
因此,有观点认为,如果进一步提高消费者对智能电网的认知度,将会提高消费者对智能电表的信赖。正在对家庭控制设备市场进行调查的美国Parks Associates表示,“在我们的调查中,如果了解智能电网的设想,就会予以认同的消费者较多”(该公司家庭系统研究主管Bill Ablondi)。Parks Associates公司表示,预计2014年美国约8%的住宅将导入HEMS技术。
美国的政治家则在积极呼吁应该迅速向美国家庭导入HEMS技术。前面提到的Florez认为,要想实现尊重消费者意见的能源利用方式,“需要尽早将HEMS技术送到消费者手中”。基于这种政治压力,电力运营商有可能会比以前更为积极地致力于HEMS技术的导入。